【社会学系列】（社会学的始基）孔德：生平、思想、《论实证精神》、评价|月旦评|品乐书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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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000 HBD【社会学系列】（社会学的始基）孔德：生平、思想、《论实证精神》、评价|月旦评|品乐书会
<html> <p>虽然有的书先介绍孟德斯鸠和托克维尔，但总的来说我们把社会学创始人的冠冕加诸法国思想家奥古斯特·孔德，这是实至名归的。他不仅创造了Sociology这个术语，还开辟了实证主义传统。这两项功绩非常重要，且容后文详述。我们先看看孔德是什么人。</p> <h1><strong>生平</strong></h1> <p><strong>奥古斯特·孔德</strong>（Auguste Comte）于1798年（这一年还有<strong>密茨凯维奇</strong>，强推！）出生在蒙彼利埃。孔德小时候，法国很乱。大革命余烬未已，拿破仑旋即称霸西欧，转眼又路易十八复辟。政局动荡是社会变革的表征。英格兰人凭借先进的蒸汽机技术率先走上了飞速发展的道路，法国则依然在封建领主和资本家的对抗中寻求未来，天主教根深蒂固，各种思想此起彼伏。</p> <p>孔德进入巴黎综合工业学校的时候，许许多多知识分子已经决心不再踏入教堂——幸福、秩序、进步都明显归因于科学。孔德学习了当时最先进的天文学、生物学、化学等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，并利用课余时间广泛阅读流行思想家的作品。</p> <p>巴黎综合工业学校由于政治原因关闭，复课后，孔德没有回学校，而是自谋出路去了。他找到克劳德·昂利·<strong>圣西门</strong>（空想社会主义代表人物之一），成为了圣西门的秘书，开始与圣西门合著书籍。七年后，两人因为思想分歧与著作署名的问题决裂。</p> <p>作为一个没有学位的人，孔德无法在学校中获取教职。和土豪圣西门决裂后，孔德经济窘迫，不得不去当家庭教师维持生计。后来他想了一个好主意——向巴黎市政厅申请公共课程，这一活动得到了四十个当时大科学家和知识分子的赞助。</p> <p>可是至少出于两方面的原因，孔德被知识界抛弃了。首先，孔德试图建立一个统一所有科学学科（从自然科学、社会科学到艺术、宗教）的体系，也就是<strong>实证哲学体系</strong>。作为一个在其它任何方面都还没有真正建树的人，这想法难免引人讥笑。其次，孔德性格专断、傲慢，对朋友和敌人同样尖刻。</p> <p>后来，孔德的听众只剩下巴黎的工人和无所事事的贵妇。婚姻破裂、不得赏识、生活困顿和对下层的了解使孔德不知不觉改变了初衷。当初一心想要以科学方法来促成社会进步的孔德，晚年却自命为“<strong>人道教</strong>”教父，四处宣传、鼓吹新宗教。</p> <h1><strong>主要思想</strong></h1> <p>1.对于孔德来说，“哲学”是指“<strong>人类观念的总体系</strong>”。“<strong>实证哲学</strong>”，便是实证主义思想的体系。</p> <p>2.孔德研究人类历史，提出“<strong>三阶段说</strong>”，阐明人类思辨发展的三个不同阶段——<em>神学阶段</em>、<em>形而上学阶段</em>、<em>实证阶段</em>。</p> <p><strong>神学阶段</strong>，人们由于极度的无知，反而要探求绝对的知识、世界的根本属性。当然，这是不可能真正达到的。所以这时的人类就拿自己所制造的现象与一切现象相比较，拿自己的模式到处移置，从而产生了最初级的、以想象为主的思维方式。这种思维下，超自然力量居统治地位，本能支配着大部分生活行动。</p> <p><strong>形而上学阶段</strong>介于神学和实证阶段之间，其思辨依然倾向绝对知识，但出现了不同于神学阶段的转变——超自然力量让位于思维抽象，思维方式从想象发展为推理。形而上学阶段是一个过渡阶段，在纯粹的想象和真实之间摇摆不定，是19世纪社会矛盾与结构分化的主要原因。</p> <p><strong>实证阶段</strong>放弃追求绝对知识而进入真实领域，直接面向经验事实，通过观察、实验来认识外界事物，捕捉现象之间的联系。并且要尽量克服主观影响和价值评价，获得关于事物的客观、确定的认识。</p> <p>3.根据三阶段说，孔德划分了<em>科学等级体系</em>，从基础开始是：数学、天文学、物理学、化学、生物学、社会学。并仔细思考了社会学的对象、任务和一般规律。</p> <p>4.结合自然科学，孔德提出了四种主要的社会学研究方法。</p> <p><em>观察法</em>，在理性指导下观察客观的社会事实；</p> <p><em>实验法</em>，利用自然产生的特殊状况控制变量展开社会实验；</p> <p><em>比较法</em>，比较人类与动物、不同社会的发展阶段等，从不同事物的区别与联系中发现规律；</p> <p><em>历史法</em>，一种历时性的比较法，注重单个事物的发展过程。</p> <p>5.孔德把社会学分为<strong>社会静力学</strong>与<strong>社会动力学</strong>。</p> <p>前者研究社会系统不同部分之间的配合与反应规律，考察构成社会有机体各部分之间的和谐与平衡。这是社会<strong>秩序</strong>的一面。</p> <p>后者研究社会发展<strong>进步</strong>的条件和可能，以三阶段说为核心展开。</p> <p>6.基于这些研究，孔德认为人类观念的发展是社会进步的核心要素。因此，要促进社会进步，就必须首先促进广大人民的精神发展。于是孔德大力宣传实证精神，要求普遍的道德教育、改造和控制社会舆论，并且以牧师为精神权力的代表（人道教的由来）。</p> <h1><strong>《论实证精神》</strong></h1> <p>孔德的核心著作是《<strong>实证哲学教程</strong>》与《<strong>实证政治体系</strong>》，都堪称卷帙浩繁、洋洋洒洒。前者深入详细地探讨了人类精神的一般体系，后者试图根据这个体系的发展规律来发动社会改造，追求普遍的进步和幸福。</p> <p>但对于绝大部分社会学读者来说，孔德是一个活在“社会学史”和“古典理论导论”里的人。毕竟《实证哲学教程》虽然多达数千页，现在还值得一谈的，却很可能已经不足五十页了。这种情况下，《实证哲学教程》和《实证政治体系》自然没有中译本。孔德著作中，目前唯一可见的中文本是《论实证精神》。</p> <p>《论实证精神》是一本向公众说明何为实证哲学体系的小书。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，这本书高度概括了孔德1840~1850年间的思想。如今读来，亦不能不为其知识分子的担当而击节。可惜，孔德穷尽一生的事业到头来仍不过是空想。</p> <p>《论实证精神》结构清晰完整。首先介绍和“论证”人类精神进步三阶段说，从而提出实证哲学的可能性。然后解释当时的社会问题是来自于精神混乱，强调自然科学体系的成功和有效，以达致实证哲学的必要性。最后根据科学等级体系，结合个人教育和集体进步，说明了共同实现实证阶段的基本方法。</p> <h1>简评</h1> <p>孔德首先为社会学命名，并将社会学定义为一门<strong>实证科学</strong>。实证科学包含了科学和实证主义两个向度。这意味着社会世界存在可被人认识的规律，从而可以构成稳定的研究对象。</p> <p>依实证主义发展出来的四种研究方法，无疑具有正确的性质和方向，成为了今天社会科学的常用研究方法。</p> <p>孔德对社会静力学和社会动力学的关注，预兆了社会学的两大核心理论取向——倾向稳定的社会秩序（结构）vs发展变化的社会进步（变迁）。在宏观层面而非从个出发研究集体现象，也是涂尔干社会实在论的先声。</p> <p>孔德最大的缺陷在于，一边要求做实证研究，立足经验观察，另一边他自己的实证哲学理论，尤其是三阶段说，却是完完全全的玄思。直到涂尔干发表《自杀论》，社会学上的实证主义才算真正确立。</p> <p>不止如此，孔德精心推出的四种研究方法，自己也没有给出实际应用的例子。孔德虽然为社会学标明了方向，大体划出范围，却着实没有为里面添砖加瓦，就连这个蓝图本身都显得如同镜花水月。</p> <p>对三阶段说的滥用正是这种空泛的体现。孔德不止用三阶段说来解释人类精神发展趋势，而且对于每个个人、科学整体与各级分支学科、所有不同的社会现象，全都套用三阶段——这未免太过分了——跟“一切都是神的安排”又有何区别呢，“拿自己的模式到处移置”。</p> <p>总的来说，孔德雄心勃勃，称为社会学鼻祖并不为过，但其理论可挖掘、发明以益于当代的部分太少了。即便有，也多半处于社会哲学的层面，离他自己想要建立的科学社会学差之千里。这既是孔德个人悲剧的一个侧面，也是那个时代社会动荡的绝佳注脚。</p> <h1>参考书目</h1> <p>《论实证精神》奥古斯特·孔德</p> <p>《<strong>古典社会学理论</strong>》乔治·瑞泽尔</p> <p>《布莱克维尔社会理论家指南》乔治·瑞泽尔</p> <p>《<strong>社会学理论的兴起</strong>》乔纳森·特纳</p> <p>《<strong>社会学主要思潮</strong>》雷蒙·阿隆</p> <p>《<strong>社会学思想名家</strong>》刘易斯·A.科塞</p> <p>《外国社会学史》贾春增</p> <h2>扩展阅读</h2> <p>《<strong>论法的精神</strong>》孟德斯鸠</p> <p>《关于财富的形成和分配的考察》杜尔哥</p> <p>《<strong>人类精神进步史表纲要</strong>》孔多塞</p> <p>《<strong>圣西门选集</strong>》圣西门</p> <p>《圣西门学说释义》罗德里格</p> <p>《国富论》亚当·斯密</p> <p>《道德情操论》亚当·斯密</p> <p>《政治经济学概论》萨伊</p> <h2>PS：</h2> <p>理解人的思想、事迹，不能不放到特定的时空环境里。不同的人面对着不同的社会历史情境，做出不同的反应，有他内在的路径。虽然很多时候这种路径不可接受、甚至不能容忍，却在一定程度上是可理解的。</p> <p>特别对于那些今天看来无法理喻的人、事，一旦深入他的时代，多少也会有所感受。</p> <p>比如朱熹说：“存天理，灭人欲”。什么意思呢？吃饭、喝水、睡觉、生育……这些是自然要有的，是天理。石王斗富、丝绸缠树，这是穷奢极欲，多余的东西，就该灭了。大体提倡生活朴素、自然，“饮食，天理也；山珍海味，人欲也。夫妻，天理也；三妻四妾，人欲也”，目的不外乎是讲中庸之道、获知天地之理。而且对象也是个人自身，没说要强制推广。</p> <p>虽然我个人觉得即使这种理解上的人欲也不宜消除，但无论如何，这肯定不应该是一句罪大恶极的话。</p> </html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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